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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来西亚?华人?

“民族是一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,因为即使是最小的民族的成员,也不可能认识他们大多数的同胞,和他们相遇,或者甚至听说过他们,然而,他们互相联结的意象却活在每一位成员的心中。”——本尼迪克特・安德森《想象的共同体》   “你刚刚提到,国族这个概念是一个虚构的想象共同体,既然不是真实的,是否代表它不重要?” “不,虚构的事物也可以很有力量。正是这些虚构的概念,凝聚了一群又一群的人,实践伟大的独立解放运动,或是残暴的种族屠杀。国族这个虚构的概念太过强大,也因此,我们才需要仔细去剖析这个概念是如何组成,是在塑造一个怎样的共同体。” 上个学期,我有一个作业,题目是《国族是不是虚构的?》。而在完成这个作业,与讲师交流的过程中,好多过去的经验、疑惑及纠结被具体化。原来,我想问的问题是,“到底如何定义自己的国族认同?”   作为“众矢之的”的华校生,确实,我中学毕业前都处在同温层里。二十四节令鼓、华文演讲、诗歌朗诵、文学、华文学会、华乐团、华文辩论队,这几个词汇定义了我的中小学生活。 然而,割裂的是,我像是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平行时空,被两方不断拉扯、撕裂。一边热爱着华文、中华文化的一切;一边却在历史课本的爱国教育下感到愧疚、撕裂和无所适从。 课本里对民族主义的叙事,那些伟大的斗士,很多都与我的文化背景无关。乃至,在马来亚独立前的一些章节,在提及媒体、社团、社会文化等课题时,华人往往会在边边一个单独的格子里被提及,叙事都是“更关心中国的政治发展”。我一边质疑着先人的态度:为何不关心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;一边却讽刺地可以共情:自己不也和先人一样,只关心自己的小小圈子里的事物,对这个国家没有更多的理解吗? 我为自己热爱着中华文化而感到自豪,却也感到愧疚。究竟,我把华人的这个身份看得比马来西亚人这个身份来得更重要,是不是错的? 与此同时,社会上分裂的各种声音进一步撕裂着我的无所适从。媒体总会放大最极端的声音,头条嘶吼着、互斥着,刺痛着每一个人。 “Apa lagi Cina mau?” “中国强大后,我们才有靠山。” “Balik China!” 那些我们唾弃的、让我们感到受伤的叙事,一次次萦绕在耳边。还是,这些叙事也有几分是真?有人想要“回去”;有人要我们“回去”。但,在发现很多中国人根本不懂马来西亚里有我们后,才突然发现,我们其实无处可回。想要留在这里,却又忍不住思索,这“一个马来西亚”里的“一个”,是否没有包括我们?   大学预科班入住宿舍的那一天,那扇房门打开了我对身边熟悉的陌生人的理解。有趣的是,A208是号称全栋楼最符合”一个马来西亚“精神的宿舍,而我们每天放学后的娱乐,就是摊在地上,分享着彼此从未听过的生活经历。 中秋节时给大家带去月饼,一起提灯笼、猜灯谜;新年时在宿舍捞生,逼不吃蔬菜的室友吃下几口。爸爸总说,华人有那么多节日都是为了找个原因,让家人团聚。而这次,节日似乎也真的起到了团聚的效果。 我尴尬的身份,却成了这份友谊的增味剂。对彼此的好奇,让我们有更多话题可以展开,而这些不同,让这个关系变得珍贵。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,我可以做我自己的同时,也融合在一个与自己不一样的集体里。或许,我不需要为我的身份进行排序,我可以既是华人,也是马来西亚人,这两个身份没有先后,只有左右。 然而,这份自洽,并没有延续太久。出国留学就如被抛出舒适圈,飞到一个离马来西亚10415公里远的地方,看待事物的方式也像是被这个距离抽离了一般。 落地的第三天,恰逢国庆日,大家约定好穿传统服装到公园野餐庆祝。穿着我从马来西亚带来、最喜欢的那套蓝色齐腰襦裙,搭上L5巴士。在巴士上,我感受到身旁好像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,而当我顺着这个怪异的氛围望去,目光的主人们和我对上眼后,对着我喊起了:”傻逼!”。第一次面临对我身份如此赤裸裸的恶意,慌张的我只敢低下头死死地盯着地板,假装听不懂。似乎只要我把地板盯穿就能否认自己的身份,就能证明那个恶意不是朝我而来,哪怕,那身衣服早已出卖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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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阳光藏在影子里 》- There’s a Hidden Sunshine in the Shadows

我只能是一道追逐别人的影子。 炎热的教室里,老式风扇发出咔咔的噪声,一道严厉的声音划破空气:“xxx,你来回答这个问题。” 我缓缓走向讲台,站在白板前。无数道目光如针芒般刺在我的身上,汗水早已浸湿衣襟。想在白板上下笔的手悬在半空,脑海一片空白,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。 我僵硬地转向身侧的老师。从她的眼神中,我看到的不是答案,而是失望、不解、疲惫,还有我自己那模糊的身影——茫然且无能。 当我怯懦地走回座位时,与我擦肩而过的是那自告奋勇的回响。清亮而流畅的回答在教室中回荡,每字每句精准无误,像重锤一样击打着我的耳膜,也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 瞬息之间,羞愧灼伤我的耳蜗,所有余音绕梁般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静默,独留我一个。我看见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措地蜷缩着,仰视着那个如同遥远的光点,永远触不可及、理想中的自己。我试图伸手去触碰,却只是徒劳无功,只能感受到迷雾般的虚无。 “可是,我真的只能这样吗?”我忍不住低声问自己。 回答的是一个嘲弄的声音:“不然呢?看看你此刻的样子。” 我无言以对,只能沉默地坐回座位。风扇依旧咔咔作响,似乎在无声地附和着那个声音。 柏拉图说:走出漆黑的洞穴,你将会来到真实而有阳光的世界。 留学是走出洞穴的一个契机。如同初入世界的新生儿,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。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,暖暖地洒向草地,草地上散发着雨后泥土的香气和野花的清香。我小心翼翼地踩在湿润的泥土上,看着天空一片的蓝,不时有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。我不自觉地微眯着双眼,感受着微风轻拂我的脸庞,感受着阳光刺破浓雾洒在我的脸上,让人既觉得刺目,又莫名惬意。 我不曾想过这将会是这个世界的全貌,可我怎么也没想到,这样美好的场景只维持了片刻。 异国的小酒馆里灯光昏暗,空气中飘着酒精与香料的混合味道。 大家围坐在一起,谈笑风生,用着我还不熟练的法语说着让我听不懂的笑话和俚语。笑声像潮水般将我淹没,周围的笑声和交谈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隔开。 每个人的笑容都清晰可见,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。耳朵里回荡的声音像是被厚重的水幕过滤过,模糊不清。 我嘴角僵硬地上扬,笑容似乎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茫然,假装自己明白并附和,而握着杯子的指节渐渐变得苍白,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可见。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带着好奇的语气问我从哪里来。我的回答断断续续,像从破旧的收音机里发出的含混声。他礼貌地微笑,却迅速转向下一个人继续聊天,而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饮料,觉得自己此刻的存在不合时宜。 从某个时候,周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了。我感知到有点奇怪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 我默默地离开酒馆,想就此逃避,想就此忽视内心强烈的失重感,想就此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,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,这个令人唾弃自己,看不见一丝光明的世界。 此时,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雨。我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阵雨,却没想到它是持久的潮湿。 雨倾泻而下,忘了带伞的我被浇得透心凉。积水渐渐漫过脚踝,每一步都溅起冰冷的泥水,鞋底发出“噗嗤噗嗤”的声音。风裹挟着雨水袭来,雨声将世界吞没,除了不绝于耳的“哗啦啦”,一切都显得遥远而模糊。脚下的泥泞让我步履维艰,冷意从湿透的衣衫渗入肌肤,直达心底。我无数次想停下,却又不得不继续向前。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被这场雨击垮时,一群模糊的身影向我靠近。他们的步伐轻快却坚定,在雨幕中仿佛带着光亮。 他们走近了,用温暖的手掌试探性地触碰我贫瘠的灵魂。我原本以为,他们会被我的荒芜吓退,但他们没有。他们没有替我拨掉废土,他们用关怀的雨露浇灌这片土地。 奈何雨实在下的太大了,我已经全身湿透,鞋子里早已灌满了冰冷的水。上了层层枷锁的心房,依旧毫无波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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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Forgotten 4%

“If there’s one thing that’s dangerous in this forest, it’s humans.” – Eric, our guide for the hike in Mont D’Azur.   This sentence lingered 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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